他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，没想到，终究还是有分别的这一天。

唐少走后，燕青枫的目光落在了楼袭月身上。

他看在她，眼里有几种神色交替划过，良久，他轻轻一笑，“你呢？要走吗？”

楼袭月霎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抉择。

她从小就是燕青枫的伴读，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他。

赵政却说，“楼袭月，你欠他的，你欠燕国的，你已经还完了，你该为自己活。”

她觉得赵政的话有几分道理。

二十几年的人生，她一直在围着燕青枫转，她从来不知道她自己可以单独活下去。

抬眼，她对上他的目光，做出了最后的决定，“对，我也要走。”

燕青枫一愣，僵住了，似乎没想到她真的会走。

确实，唐少走了，他不在乎，或者说，没有那么在乎。

可是楼袭月竟然真的要走，这件事情完全出乎他的意料。

动了动嘴角，他勾唇问道，“决定了吗？”

楼袭月点了点头，“决定了。燕青枫，我想为自己活。”

燕青枫扯出一个笑容，“既然如此，我就不留你了。”

楼袭月勾唇，“好。”

她拿起行李，佩好剑，站起身，花满兮陡然伸出手拦住她，“袭月，别走。”

燕青枫立刻望向楼袭月，等待她的决定。

楼袭月笑了笑，略带歉意，“满兮，我真的很累了。”

“真的不考虑了吗？”

楼袭月摇了摇头，“我厌倦了这种每天充满了刺杀和谋算的生活。”

花满兮撤回了手，“你走了，青枫会难过。”

楼袭月回头看了一眼燕青枫，两人目光相撞，他躲开了她的目光。

楼袭月笑了笑，“满兮，我走了。”

只有燕青枫会难过吗？怎么可能？她离开他们，她也很难过。

可是她想走一走赵政说的路，那天不依附于任何人，那天为了自己而活的路。

她踏步走出去，刚刚走到门口，突然想起什么，顿住了脚步。

燕青枫抬眸，脸上是无尽的喜悦，“不走了吗？我就知道你不会走，你怎么可能走嘛？”

楼袭月珉唇，看向他，一字一句的承诺道，“燕青枫，你有困难的时候，我还会再回来。”

燕青枫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得干干净净。

楼袭月又道，“我只是想换一种方式生活，也许，我很快就会回来了。”

燕青枫嘴角动了动，“你走吧，别回来了。”

她说她也许很快就会回来。

还有一种也许呢？也许再也不回来。

楼袭月走了出去，走进漆黑的夜色。

看着苍茫的天空和寂寥无人的官道，这一下子，她是真的无家可归了。

也罢，她何惧之有？

正悠闲地走着，因为天色已经很晚了，道路旁边的客栈大多已经关门。

楼袭月想，她也许应该随意找一个破庙过一晚上。

正思考间，背后有极快的一道风声划过，她眉头一皱，袖中划出弯月刀，直接迎上去格挡开来。

两人凌空交了一回手，楼袭月发现对方武功路数十分熟悉，无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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