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五章叶楠重见光明

天，阴霾的像一口倒扣的锅；雨，淋淋的像泪水细长。

李佳二目紧盯，浑身哆嗦，上下巴打颤，眉头皱成了疙瘩，泪水簌簌直下。

陆昊天六神无主，腿软发颤，整个身子抖索的像筛糠，大张着嘴，想说什么而又说不出，老泪纵横。

陆瑶的妈妈拍着床头，坐在女儿身边昏死了一回又一回，哭的气绝。她实在看不下去女儿承受不了的痛苦，心里有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想法，

陆瑶全然不顾这些，浑身痉挛着，肿胀的下肢几乎快要破裂，明光发亮，疼的她如锥子剜心，刀子割肉，死了一回又一回，扭曲的面孔，凸起的眼睛，豆大的汗珠，撕心裂肺的叫喊……

陆昊天再也不能忍受了，哆嗦着两手，将几粒葡萄大的黑丸药企图喂入女儿的口中，无奈女儿牙关紧咬，撬杠难开，几次都从嘴角滚了下来。

半个小时候，陆瑶安静了，安静得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，一声不响的睡着了。

陆昊天伸开老手合上了女儿的双眼，放展了女儿弯曲的双臂，扒开了女儿攥紧的拳头，目送着女儿被两个医生用担架车推走，然后，和妻子一起瘫软在地上……

李佳没有哭，只是默默的看着这一切，他还在鼓励着陆瑶坚强，再坚强，他目送着陆瑶，期待着她像前几次一样，化疗回来……

雨不住的下着，天依然的阴沉。淋湿的鲜花，蔫着头流着泪珠。披着乱发的柳树，枝条滴着伤感。

一个鲜活活泼的生命就这样在痛苦的呻吟中结束了。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。

陆瑶弥留之际的挣扎，是一般死者从来没有忍受过的折磨，这些完全可以从她的嚎啕或呻吟中得以证实，她有好几次从床上直挺挺的坐起来，用手抓着空中，好像在和死神抢夺生命。

她在大声呼喊着亲人的名字，呼喊着李佳的名字，“老天爷，给我个痛快”的呐喊震天动地。然后，一切又归于静寂，她留恋不舍的去了另一个世界！

李佳只是神经质的走到她的面前，呼唤着她的名字，眼看着她在抗争中咽下了最后的一口气，他傻了，呆了，他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可怕，他将最后一吻送给了她。是作为送给她的礼物，还是最后一别的珍惜，他没有想那么多，反正他那样做了。

他跪在她的身旁祈祷。可怜而又可敬的陆瑶，希望你在另一个世界不再有生命的任何痛苦，成为一个圣洁的女子。不再受恶魔的侵扰和践踏，愿上帝保佑。

然后。他们为她做了最后的事情，为她重新化了妆。穿戴齐整了她喜欢穿的衣裳，他们和她坐在同一辆车上，去了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火葬场。他们一齐跪在她的面前，为她摆了供品，点燃了蜡烛，敬了一把香，烧了钱纸，然后，磕了头，她被装进了一个匣子，推进了锅炉……

他愿大火将她的污垢烧的一干二净，没有一丝的残留，还她一个素洁的身体。

他思念她的地方很多，但又不知从何处想起，她的容貌已经不足重要，然而，一种震惊的行为，感人的力量撼动着他的心灵，他实在难以置信，一颗瘦弱的小草，竟然有如此巨大惊人的毅力和顽强！

葬礼的仪式，是在她走后的第七天举行的，她单位的领导来了，同事来了，亲戚好友都来了，刘钰来了，主治医师也来了。人们在哭泣哀吊的悲痛中，将她埋入了坟墓，为她隆起一个如山丘一般的土堆，给她竖起了一块石碑，碑上除了她的名字，其余的什么也没有记载。然后，用一个个美丽的花环围住了她的坟头。

刘钰趴在桌子上，用蘸着泪水的笔，在书写着一个不值得浪费读者宝贵时间的故事。他在文章的最后写道，一朵不起眼的小花，虽然被风雨摧折了灿烂，却留下了余香！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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