腾惊诧做作。“哎呀魏大人何时来的？我竟糊涂了。来人啊，预备好茶。”扭头喝骂工头几声，请魏柔儿到不远处水阁中坐坐。

魏柔儿直问河间府之事。王子腾顾左右而言他。绕了半日绕不过去，硬着头皮道：“老夫半点不知，早让他们架空了。”魏柔儿没再询问。老王素爱颜面。若非被人家防得严丝合缝，他也不会这么老实承认。乃略宽慰几句。王子腾欲言又止，终于长叹。“咱们这一辈都老了。”魏柔儿遂明白，自己也快要丢官了。

当晚，河间府再送消息：数十名士绅豪强聚于魏家一位老辈府中商议对策，被军队团团包围闯了进去。反抗者当朝枪杀，其余关入牢狱。死者七八位，半数姓魏。魏柔儿大惊失色，略明孔家之意。

薛蟠这阵子老实带娃。或陪孩子看学校、或是游山玩水。一家三口才刚吃完晚饭，王子腾那老长随溜入薛府后门。乃将魏大人过府经过说了。合着莫朱料到这两天老魏会来，提前给老王写了剧本让他照着演。薛林二人互视几眼——莫朱今晚加班。

老长随离去不久，莫朱回来了。笑吟吟问薛蟠，可还记得多年前他们曾依照魏德远的信鸽推测，京城到江南之间有他们家一个据点？

薛蟠道：“虽记得，因后来魏家成了亲戚和大半自己人，就没查下去。”

莫朱横了他一眼：“我和张局都没忘。直至魏家彻底从锦衣卫退出才查到，在河间府。偏他们仍隐得深。这趟趁田地归农之机打死了几个要紧人物。”

薛蟠咂舌。“难怪夏婆婆赶去找我舅舅兴师问罪。”

林黛玉道：“魏家必忍不得。”

莫朱点头：“正是要他们忍不得。”

魏家仍藏着些势力，广济寺褚大人可为一面旗。

次日河间府再报：两名魏家子弟死于大牢，可巧是机密人物。魏柔儿好悬昏死过去，咬牙道：“此仇不报，誓不为人！”

孔账房一如往常，算盘珠子打得噼啪响。忽觉身后有人看他，扭头一望，端立一人竟是魏慎。忙躬身行礼。

魏慎撵走其余账房，负手立于窗边。良久道：“再不动手，便是等死。”

踏雪道：“老大人，动手死得更快。卑职查了箭书杀神数年，清楚他们手段。”

“覆巢之下无完卵。”魏慎冷笑道，“你当孔家能独善其身？不出二年，想必衍圣公府也要收门票开放参观了。”

孔踏雪脱口而出：“他们敢！”又立即改口，“其实我也不是真的姓孔……”

魏慎转回身看着他。“后头那句话，小孔大人可愿意再说一遍。”

踏雪苦笑。“魏大人，何苦来。太傅对小人恩重如山。只是……”仰天轻叹。“小人实在本事有限，连太子都救不出。”

魏慎愕然。听这意思，他曾救过太子。

踏雪忙说：“压根没摸进过昭狱。内里道路门窗悉数换了。”

魏慎摇了摇头。魏家就没想过动手救太子。乃拍拍他的肩膀。“孔家虽满门儒士，比我辈忠得多。老夫也不逼你。你再斟酌几日。”顿了顿。“大丈夫杀身成仁，视死如归。功在当时，名垂后世。”转身走了。

三天后，孔踏雪换了身儒袍往见魏慎。道：“老大人言之有理。生而为人，何惧死哉！”

魏慎大喜：“孔太傅没看错了你。”遂欲引荐书房内一员武将。

不待介绍名姓，孔踏雪先望之挑眉。“下官若没记错，这位章~~将军太太姓尤，女眷呼为三姐，是宁、国、府，尤氏夫人的娘家妹子。”

魏章二人齐声大笑。魏慎抚掌道：“拿当下的行话说，小孔大人便是职业技能过硬。”

章将军抱拳道：“末将委实是宁国府亲戚。若非如此，岂能领得了火.枪兵？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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