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脚步声，杨林也听了出来。实在是太有特点。鞋子几乎没有离开地面，就是擦着地面而来，擦——擦——擦，除了必要的停顿，几乎听不出来来人的重量。这个样子实在是太像传说中的僵尸。

等了不久，进来一个女孩，低声叫道：“李教授。”

“郑怡诺，你快过来，我今天给你请了一个最厉害的大夫。”

郑怡诺翻起眼睛瞟了杨林一眼，然后点点头，坐在沙发上。

郑怡诺年纪大约二十来岁，留着齐耳短发。上半身是一件简单的粉色小马甲，下半身则穿着淡蓝的牛仔裤，脚上踩着一双红色帆布鞋，鞋底前方高高翘起，已经磨损不少。

再看她的神情，就更叫人吃惊。无论是谁见到这幅样子的人，都会心生怜悯。她的两只眼睛半睁半闭着，烟圈附近都是黑的，肤色也比较差，就像是完全干燥的抹布。

此时的她正双目失神地盯着地面，眼睛没有焦点。

杨林问她：“那天出车祸的时候，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？”

“死人。”

“死人？死人你应该见过很多，你就是医学生，而且还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医学生。我相信你不但见过，还亲手解剖过很多尸体，那个尸体有什么不一样吗？”

“那个尸体……我曾经见过。”

“你见过？”

杨林哑然，怎么可能？如果真的是尸体的话，见过还有些可能，但车祸之前那个人是活的，怎么可能见过呢？他继续问：“你在哪里见过？”

“我在老家。那是我爷爷的尸体。”

“你爷爷的尸体？”杨林琢磨着。

“是的。”

“那尸体是活的，是活的，尸体来看我来了。”郑怡诺双眼圆睁，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，身子不住地往后退，“对，那尸体就上活的，从二十多年前回来。是的，就是那个时候。啊不要过来，不要过来！”

郑怡诺更加癫狂，抓起枕垫疯狂地往前拍打，仿佛尸体就在那里似的。杨林走上去，给她扎了几针。郑怡诺身子一软睡了下去。

杨林说：“她在心理医生那也是这样吗？”

“差不多吧，反正什么也问不出来，只要一问尸体相关的事儿，就会产生这种癫狂。”

“这件事，肯定跟他小时候的经历有关。”杨林说，“不过她这个也问不出来，只能从其他地方下手。当地的公安机关应该有人，你问问当时究竟是怎么回事？”

“那边啊，我在那边还真没什么人，不过我打听打听。那她这个怎么办？难道就这么不管么？”

“不，晚上我去看看，我想听听她究竟弹得什么。”

“哦，那这个我的跟学校说一声。”

李教授很快就安排好。两个人把郑怡放进宿舍。里面还有三个大学生。除了刘燕，另外两个都是家境比较好一点的，这件事差点把她们吓死，急忙申请调换宿舍。

但学校里一时半会没宿舍，所以只能暂时拖着。两个人就在外面租了一套房子，这几天都回宿舍住。刘燕个子矮小，圆圆的脸，看起来很像是希望工程的广告。

见到杨林来到，她的话就多起来，叽叽喳喳说了半天。杨林问她平时对郑怡诺的印象怎么样。

“郑怡诺平时挺好的呀，就是不怎么爱说话。除了学习，就是去吉他社帮忙。吉他社的那帮东西，就会指使她干活，要是我早就大耳瓜子呼上去。

你是不知道，吉他社第二年不是要迎新吗？那时候郑怡诺还是个新生，他们一场演出，竟然让郑怡诺来来回回跑了几时趟，不是帮他们拿水，就是帮他们收拾东西，硬生生把郑怡诺累晕过去。”

刘燕气呼呼，胸口快速起伏着。

“那郑怡诺的性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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